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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每天都要做许多输赢动辄数千美元的决定。久而久之,一次又一个次做这样的决定已经改变了我的脑化学。赢了不兴奋,输了也不难过。以前让我兴奋的场合现在却使我倍感无聊。不过,那些我过去从未留意的小细节,现在却有了新的发现。
为了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我找来了一本书,名叫《如何制定决策》,作者是Jonah Lehrer。他是一名撰写过多篇神经科学方面文章的罗德奖金学者。这本书虽然不是一本简单的休闲读物,但内容却让我对——作为扑克牌手,我们是如何制定生死攸关的决定——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
我在书中找到了一个与患者Ellio 有关的有趣故事。Elliot大脑系统的情感区域受到损坏。从理论上来说,他应该是名熟练的决策者,因为他的头脑中没有讨厌的情感瓜葛。他只有钢铁般冷酷 的逻辑。这种逻辑,作为扑克牌手的我们都想拥有。事实恰好相反,艾略特像所有大脑情感中枢损坏的患者一样——在制定决策方面一塌糊涂。连一个下次约会订在 几点之类的简单问题都要想上好几个钟头。他对每一个选择都要仔细权衡,做任何事情都不带有感情因素。
这一事实表明,人们在做决定时确实需要依靠情绪(产生于眼窝前额皮质)的帮助。正是大脑的这个区域告诉你食物是否好吃、某人靠近是否会带来麻烦。这些情感是经过千百次亲身体验得出的潜意识。
神经学家Antonio 与Damasio想要证明像Elliot这样病人并不是优柔寡断、犹豫不决的人,,他们为此设计了一种游戏。他们找来了许多同意参加赌博游戏的测试者。测 试者有两副牌可选择,一副牌充斥了很多100美元奖金的牌面,但罚金却极昂贵——1250美金;另一副牌参有许多50美金奖金的牌面,但很少会惩罚玩家。
明白了两副牌的异同后,大多数测试者选择了参有50美元奖金的扑克。这表明眼窝前额皮质有多么重要,这些人在明确表达哪副牌更好之前,每每触及到那副坏牌,就下意识地吓得双手发抖。他们的情感中枢形成了一种潜意识,在做任何事之前就已知道可能的后果。
但是,像Elliot这样的人呢?那些情感中枢未受损的人总是在测试中赢钱,而像Elliot这样只有纯粹逻辑的人却一一破了产,他们不得不向实验人员借钱。
众所周知,无论在哪个领域,健康饮食、锻炼身体以及良好睡眠都有益于我们的绩效。考虑到扑克牌手要使用潜意识(譬如对某局牌的预感),要达到生活中的平衡,健康应该摆在首位。
在这个研究中,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——为了使自己眼窝前额皮质产生的情感不出现偏颇,顶级职业人士竭尽所能来稳定自己的情绪。
因此,每次在多桌锦标赛幸运赢得一大堆筹码,我们都要做好接受厄运的准备。在一局锦标赛中我们要玩很多手牌,你不可能一直都运气很旺。我们要做好迎接某些“烦心事”的准备,这样才能保持冷静的情绪。
为了不受资金的压力,我们应该在可承受的资金范围内一搏输赢。我们应该和家人朋友一同解决所有问题,而不去考虑那些可能轻易就会弃我们而去的东西。愤怒的牌手在他上桌的那刻心态就已经失衡了。
如果我们不保持生活平衡,我们就处在正确的情感反应受到干扰的风险之中。如果我们因输掉几个底池而心痛,我们必须——要么像个男人那样去接受失败,要么退出游戏。因为这时我们心理反应会带有沮丧感与止损的求生机制。
我们要明白一点,虽然经历过几次遍体鳞伤,大脑总是下意识地使我们双手发抖,但我们总是要去接近同一副牌。
许多扑克牌手没受过太多正规教育,但即便那些受过正规教育的人也不能避免这种恐惧。举一个例子,一种罕见的疾病突然爆发,可能会导致600人死亡,医生现在有两个方案可以选择。一是方案A,能确保救活200人。二是方案B,有三分之一可能所有人都得救;有三分之二可能所有600人都遇难。
你会选择哪种方案?百分之七十二的医生会选择方案A,而百分之二十八的医生会选择方案B。
然后问题做了一些变动,并再次向同一批医生征求意见。医生们被问到是否可选择方案C——这意味着有400人会死。假设还可采用方案D,有三分之一可能无人死亡,还有三分之二可能所有600人都遇难。
现在只有百分之二十二的医生选择方案C,百分之七十八的医生选择方案D。
最后,可笑的是每个可选方案对生存者的数学期望完全相等,唯一的区别是措词不同。当方案结果用确定的死亡人数描述时,医生们愿意赌一把。当方案表示一定能救活200人时,医生们选择不赌。
这种大脑短路的现象可以表述为损失规避(loss aversion)。方案的选择取决于提问的方式,因为人们总是试图规避损失。许多扑克牌手对于损失的抱怨远过于他们对盈利的喜悦。这一现象也已通过试验 证明。1970年代,两位心理学家(一个叫Daniel Kahneman,一个叫Amos Tversky)做了一个实验,他们邀请测试者参加掷硬币赌博。受邀人被告知,他们失利的代价是20美元。普通人都不想参加这个赌局,除非胜利的奖赏是 40美元。因此,两位心理学家感叹“对损失的恐惧远过于对收获的渴望”。
每当我们在生活中感到失败,或是每当我们的身体感到不适时,我们就会进入一种损失规避状态。如果我们刚刚被配偶赶出家门,很可能会在心态失控的情况下赌博,因为我们在想,“该死,我不可能整天都这么倒霉!” 我们总是试图避免全盘失利。
有多少次你在现金桌比赛或锦标赛运气很棒,但输了一小局后就决定采用更安全的玩法呢?你在保护你已经赢得的东西,处在一种损失规避状态。
有 些奇怪的是,这也是让我相信退役的运动员们都擅长扑克的一个原因。过去的成就并不代表他们拥有过人的智商。但是,运动员们习惯失败,至少有些时候他们明白 失败是生活的一部分。他们不易持续失落,也不会让这种必须弥补损失的心态延续到下个礼拜,下个月甚至是第二年。他们不仅仅这方面出众,通常他们还有良好的 体型,更受异性倾慕。他们并不指望用自己的扑克收入来添补一生中在博彩中的所失。
羸弱的奇客(geek) 也许更容易被游戏的细微数据差别所吸引。不过,这种人习惯于这种使他们有别于常人的小聪明。他们努力将天生的智商优势用在学习上面,总能在学校获得成功。 现在他们却置身于博彩游戏,在这里任何傻瓜、任何他们认为“不值”的人都可以成功上位,赢得锦标赛及百万美元奖金。
我可以花整天时间来研究我从《如何制定决策》这本书中得到的对扑克的猜想与发现,但是,我现在没有足够篇幅在《bluff》杂志谈论该书。我只是建议大家参阅一下此书,因为对于任何对思维及思维的内部工作机制感兴趣的人,它是一本难得的好书。对自我的了解总是一种+EV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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